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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诺千金.季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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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朝末年,楚地有一侠士,名叫季布。季布为人正直,乐善好施,特别是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品德:不轻易向他人许诺,但是,一旦承诺他人的事情,就会尽其所能兑现诺言。所以,百姓中流传着一句话:“得黄金百斤 ,不如得季布一诺”。因此,季布在当地百姓中名望很高,这就是“一诺千金”的由来。

当时秦朝灭亡后,天下大乱,群雄四起,随着形势变化以及各种势力的此消彼涨,经过残酷地角逐,大部分势力渐成烟尘,消失在 历史 长河中,最终,仅留下楚、汉两大集团势均力敌,蓄势一决雌雄、以定天下。届时,做为楚人的季布追随西楚霸王项羽与刘邦对决。在这个过程中,季布数次为项羽出谋划策,让刘邦吃了许多苦头,刘邦对季布十分忌恨,因此,在项羽败亡垓下,西楚集团土崩瓦解后,刘邦便下令全国通缉捉拿季布,明令:“捕获季布,赏千金;若有私藏季布的,夷三族。”必欲枭其首而后快。

季布在项羽败亡后,起初被一姓周的好友藏在家中,但是,随着通辑令的风声日紧,周姓朋友感到压力山大,担心凭自己的力量,很难保全季布,于是,和季布商量:“我本来想等着风声过去,慢慢想办法帮你逃跑,现在看来,形势越来越严峻,很快搜到我这里了,凭我的力量,怕不能救你,今天,你如果不信我,我只能自杀,如果你听我的,我有一个办法,把你头发剃了,戴上木枷,穿上粗布衣服,混在奴隶里,把你卖到山东朱家,或许你能逃生。不知道你认为这办法可取不可取?”季布也别无选择,只能一试。于是,季布就混在周姓朋友的十余名奴隶中,装在车上,一同被卖到山东一家朱姓大地主家。

这位朱姓地主,是山东的一方豪族,也是一位仪士,当天,朱姓地主在挨个仔细检视这批买来的奴隶时,突然感觉到了其中一个奴隶气质非凡,心中一惊:“这是季布到了啊!”于是,连夜准备金钱珠宝,并把儿子叫到面前叮嘱:“我准备出门十多天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你吃什么,要给那个新来的奴隶吃什么,地里种什么?怎么种?要听那个新来的奴隶的。千万别把他当做奴隶,一定要以礼相待,务必等我回来,千万不要忘记。”儿子答应了。

第二天,天不亮,朱财主就带着一车金银上路了,一路快马加鞭,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,直奔汝阴侯夏侯婴的府邸,朱财主本来就与夏侯婴私交甚好,见了夏侯婴,朱财主就问夏侯婴:“我听说季布是个侠士,为人很仗义, 社会 影响很好,为什么汉王要杀他呢?”夏侯婴说:“你有所不知,这个季布曾多次给项羽出谋划策,几次使得汉王九死一生,吃了大苦头,汉王很恨他,所以,一定要杀了他。”朱财主说:“季布跟随项羽和汉王作战,这是各为其主的公事,而今天,汉王因为公事而忌恨季布要杀他,这是公报私仇的泄愤,不应该。而况,现在天下初定,百废待兴,需要大量的人才搞建设,季布这个人,不仅才能出众,品德也是一等一的好,在 社会 上影响很大,如果汉王杀了他,天下有才能的人,心里直犯嘀咕,肯定不肯归顺汉王,为国家所用,时间长了,一定会出乱子的,天下会迟迟不能安定。如果汉王大度,饶恕了季布,天下的人才必定会觉得汉王宽宏大量,是个明主,肯定归顺朝廷,为国出力,这样的话,不废多大力气就能让天下安定,汝阴侯为什么不劝汉王饶了季布,把他作为招贤纳士的旗帜树起来呢?我想,这么一来,不战而屈人之兵,不仅仅是汉王的好名声,就是天下安定,也是指日可待。汝阴侯您肯定也想汉朝安定昌盛,这样各方都有利的事情,为什么不去劝下汉王呢?况且,如果把季布逼急了,向北逃到匈奴,向南逃到南越之地,以季布的才能禀性,这不是犯了当年武子胥掘墓鞭尸楚平王的错误吗?”夏侯婴觉得很有道理,于是,收下金银珠宝,进宫劝说刘邦,刘邦也觉得有道理,于是,撤销通辑季布的通告,并把季布招进朝堂,拜为郎中,得到重用。

季布的事情圆满后,朱财主自此回乡安居乐业,与季布老死不相往来。

刘邦死后,吕后执掌朝政,季布升职为中郎将。这时,大汉的心腹之患-匈奴,派使者送国书给吕后,信中说:“你死了丈夫,我也没有妻子,不如互通有无,我们两个凑一对得了。”如此傲慢轻佻的向汉朝太后的“求婚信”,对汉王朝及吕后是极大的羞辱。吕后差点没气得背过去,于是召集群臣商议对策,樊哙第一个跳了出来说:“我愿意率领十万人马去荡平匈奴。”很多将军都附和樊哙,只有季布提出反对意见,他对吕后说:“樊哙应该被砍头,当年高祖皇帝带着三十万人去和匈奴人打,被人家困在平城里,樊哙也在。那会大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,不得不重金贿赂单于老婆才脱困。现在樊哙却要领十万人就能打败匈奴,怎么一夜之间本事爆长?这不是当面撒谎吗?而且,现在天下刚刚稳定,国贫民弱,樊哙为了遨功,就不顾后果地轻言出兵,这不是要置国家于倒悬之危吗?今天,匈奴势力强大,只能示弱,以拖待变,才是上策。”吕后一听,言之有理,于是,非常理性地给匈奴单于回了一封信:“我年老色衰,连路都走不了,不能服侍单于了。”并献上了后宫佳丽30名和大量金银财宝,把这出匈奴打汉朝秋风的事,轻轻按了下去。季布的安邦定国的才能也得到朝廷上下的认可。

到了汉文帝时,季布任河东郡守。届时,汉文帝听人说季布很有才能,就把季布招至长安,准备重用,本想召见他。结果又有人说季布好喝酒,而且,容易还好撒酒疯,所以季布在长安待了一个月,汉文帝才召见他。结果季布见到汉文帝就说:“你因为有人对我赞誉就召见我,却又因为有人说我的缺点就不见我,这样行事出尔反尔,容易让天下人窥探出您为人处世的草率。不能取信于天下。”汉文帝非常尴尬、左右为难,用季布,季布私德有瑕疵,不适合在朝庭中上班,不用季布,是自己下令召来的,没有很好的理由,又不能轻易推翻之前的决定。苦思了许久,终于找到一个双方共同的下台阶说辞,对季布说“河东对我来说是一个最重要的郡,好比是我的大腿和臂膀,所以我特地召见你啊!看到你如此有才能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于是,季布带着皇帝御赐的赞誉,又回到了河东郡,继续做自己的太守。

当时,季布有个楚地同乡,名叫曹丘生,这人社交能力极强,专爱结交权贵。听说自己的同乡季布又当了大官,一心想找门路巴结他,但是,季布却有点儿小傲娇,看不上这个同乡,甚至在一些朋友面前表示过厌恶之意,所以,当曹丘生特地请求皇亲国戚窦长君写一封信,把自己介绍给季布认识时,窦长君因为知道季布对他印象不好,劝他不要去见季布,免得尴尬,但曹丘生坚持要窦长君写推荐信,窦长君无奈,只好勉强写了一封信,派人送到季布那里。季布读了信后,很不高兴,准备等曹丘生来时,想当面教训教训他。过了几天,曹丘生果然登门拜访,季布一见曹丘生,脸拉得老长,露出厌恶的神情。而曹丘生则对此毫不在乎,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季布施了一礼,然后慢条斯理地说:“我们楚地有句俗语,叫做得黄金百两,不如得季布一诺。您知道您是怎样得到这么高的声誉的吗?那是因为,您和我都是楚人,出于同乡之亲,我在各处宣扬您的好名声,这难道不是好事吗?对您没有好处吗?我不明白,我对您的好处显尔易见,您怎么不愿见我呢?”季布觉得曹丘生说得很有道理,讨厌他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,转而热情款待他,并且留他在府里住了几个月。曹丘生临走时,季布还赠送他许多礼物。曹丘生也确实按照他向季布承诺的的那样,每到一地,就宣扬季布如何礼贤下士,如何仗义疏财。这样,季布的好的名声越来越大,好人社越发高大伟岸。

这个引自《史记.弈布季布列传》的故事,不仅讲了“一诺千金”的由来,而且,通过季布一生的经历,非常立体、生动地阐述了季布穷其一生,如何维护一种美德、并且很好地、正向利用美德实现个人获益最大化。毕竟,人们在 社会 行为中长久保持一种美德却无相应的利益回报,对维持美德的长久性是巨大的挑战。

春香通史冶情,通过研读季布的故事,感悟:季布对“一诺千金”的精心经营,所获的 社会 收益呈螺旋式上升,真至与其融为一体。可以用一句话概括:“越经营,越通透,越经营,越精彩”。

首先,籍籍无名的季布,初入 社会 ,把《道德经》中“夫轻诺者寡信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,在行为上恪守不轻易许诺,一旦许诺,必须达成。在 社会 上立起了“一诺千金”的好人社,不仅受到了人们的尊重,而且,为他的第一次的政治生涯-站队项羽的西楚阵营,在楚汉相争的角逐中成为重要一员垫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。

其次,因为“一诺千金”的好人社,在季布因为第一次政治投资失败,刘邦下令辑杀他,使他有性命之忧时,与季布价值观同频的谋面的周姓朋友和未谋面的朱姓财主,冒着生命危险、花着大价钱、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最高规格的 社会 关系,使他不仅脱难,而且开启了他第二次的政治生涯:不仅转投为汉臣,而且得到汉朝三代的重用。通过“一诺千金”的好人社,季布的人生又上了一个新台阶。

第三,季布不仅自己树立“一诺千金”的旗帜,而且,成功地让汉文帝拜伏在这面美德的大旗下。当汉文帝听到他的美德,想把他从封疆大吏提拨成庙堂之臣时,因为季布个人私德的不完美-不仅贪杯,而且还撒酒疯,实在不适合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庙堂办公,想悄咪地把他再打发回原处,如果放任这事发生,这无疑是对他好名声的巨大挑战,季布意识到了这一点,抡起“一诺千金”的大棒,让汉文帝乖乖就范,毕竟挑战正向道德,贵为皇帝的汉文帝也是没什么决心的,但是,季布私德的不完美,也实在不能让汉文帝勉为其难地委屈自己的朝堂,于是,绞尽脑汁地找到一个“金口玉言”的漂亮托辞:“河东是我如手、如足般重要地区,我不放心别人,就放心你去镇守。”在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下,河东(山西)地位生生甩抗匈奴的桥头堡-河北(燕赵)几道街,在这虚虚实实、真真假假的皇帝的金口下,季布在政治人社中不仅没翻船,相反,在皇帝亲自为其抬轿子的行为下,又上了一个新台阶-我不是德不配庙堂之位,而是有更重要的位置离不开我。

最精彩的是:季布在维护“一诺千金”这一正向美德的过程中,也实操得越来越通透、越来越通达。不仅恪守美德,而且懂得营销美德。表现在他起初由厌恶曹丘生的为人,到曹丘生向他自我营销成功后,意识到让曹丘生做为自己的自媒体团队,把自己的正能量人社进行了更加积极、正面地推广宣传,能使自己的名声更大, 社会 影响力更深。事实证明,这一营销策略对自己的日后的盖棺论定无疑起了神助推的作用。

纵观季布的一生,定国安邦的政治才能在史册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:反对樊哙和匈奴开打,主张示弱和平、釆取以拖待变的外交政策,以赢得汉朝的休 养生 息的时机。其他才能均语焉不详。就是这一政治才能,其实在人才济济的汉初,也仅是和一介武夫的樊哙做对比,是有胜之不武的嫌疑的。论定国安邦的能力,其实汉初是有标杆的:张良、陈平之流,和这一标杆相比,季布的才能可以说是仅为及格而已,根本谈不上优秀,毕竟,应对匈奴,解平城之危的陈平,雄才大略甩季布几条街。但是,就季布从一敌将身份,在汉朝历经三代,均被重用履历来看,与其说凭借的是才能,不如说是凭借德性。

最终,所有的努力,所有的恪守,所有的认真经营、所有对自己羽毛的珍惜,达成了季布最终的功成名就,被史马迁载入史册-《史记.弈布季布列传》,最终封神。从而也使得季布穿越了二千多年的悠悠 历史 长河,走到今人的面前,向我们讲述着美德的坚守、美德的经营、美德的获益……

2022-2-17

于北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