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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东观察|花开七点半——济宁往事的记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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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段修桂

立夏五月,百花吐艳之际,我再次翻看济宁朋友两个月前通过微信传来的照片,那是她拍摄的济宁学院附属中学红星校区的景色。这所位于原济宁师专旧址的初中学校,红楼耸立,春池清澈,法桐初绿,一派生机。显然,这是一所硬件软件都现代化的学校,是学生心中的学园、花园、乐园。

上世纪80年代初的济宁师专(今济宁学院),面积虽小,但政治、中文、数学等专业的师生总人数也只有700余人。与现今迁至曲阜的济宁学院22000多名学生相比,当年的规模相去甚远。当年的校园以平房为主,几栋楼房位于校园西部,加上师专东边的省科院激光研究所大楼,都是红星路北侧较高的建筑。

记忆中的红楼东面,有一片空地,那里曾是学校的小花园。40多年前,那里有一种神奇的“七点半花”,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。

当年的济宁师专,学生人数不多,校园紧凑,但规划得颇有美感。文科红楼东边的花园,面积虽小,却别有洞天。园丁们的精心照料下,各式花木三季有花,四季常青。特别是七点半花,它们在6月底7月初的晚上7:30左右开放,给当时少见世面的我们带来了惊喜。

七点半花是一种特殊的草本植物。每年4月初,园丁们开始栽培,我曾听说这是一种新品种,花季在6月底7月初,晚上7:30左右开花,因此得名“七点半”。经过园丁们的辛勤照料,这些花在炎热的夏日里迅速生长。我们的期待中,它们在短短几天内冒出无数花蕾,预示着花期的到来。

6月的夜晚,夜幕迟迟未落。晚上7:00多,校园里的灯亮起,炎热无风的日子里,同学们纷纷来到花园,观赏七点半花开的奇观。在灯光的映照下,花蕾五彩斑斓,静谧而优雅,仿佛在准备演出。突然间,一枚花蕾开始轻轻摇曳,更多花蕾随之颤动,最后它们像自动伞一样打开,整个过程仅几秒钟。此时看表,时间果然接近七点半。同学们惊叹赞美之声不绝于耳。

七点半花开的最佳时间是在晚上7:30,之后花开渐稀,至晚上8:00基本结束。当时若我们有智能手机,定会拍照分享,让更多人欣赏这一独特的视觉盛宴。

七点半花,这夜间的美丽生命,将白天吸收的阳光和热能献给月亮和夜晚,无需炫耀,无愧于韶华,不负观者。

花园北面是一排平房,从西向东分别是书店、诊所、乒乓球室和印刷厂。赏花休息时,同学们可以去书店浏览新书。那里的一位和蔼可亲、知识渊博的老师担任营业员,有时还充当图书讲解员,三言两语就能精确概括书刊内容。偶尔,我们还能以半价买到过期书籍,这些两三毛钱一本的低价书吸引了许多学生,我便是其中的常客。

七点半花再次盛开的季节,我们也迎来了毕业季。7月上旬的一天,为赶上早班车回滕县老家,我凌晨4:00就收拾好行囊,告别尚未离校的室友,前往济宁长途汽车站。走在暑气未消、寂静无声的校园里,路灯的灯光下,花园里的七点半花还在沉睡,我舍不得惊扰她们,只是随手摘了几片冬青叶,作为母校的纪念。

四十年过去了,冬青叶虽已干枯,仍夹在我的学生笔记本中,保持着当年的墨绿色。年年花相似,岁岁人不同。七点半花开了又谢,谢了又开,母校的学生在老师的培养下,展翅高飞,离开古城,遍布全国。

四十年过去了,梦中我仍常常见到七点半花开,见到青春活力的同学身影,见到充满生机的文科红楼。

四十年过去了,恩师姜葆夫、王显斌、陈宏文、王岳、李清池、刘又新等已离世;张九韶、靳明立、杨绪太、赵保福、杨位浩、杨龙党、李德君、刘淦、李华灿、吕桂芝、陈慧君、刘成岚、秦向阳、马乃田、李善奎、宗元等恩师,还有那位不知名的书店老师,你们好吗?

四十年过去了,母校的斜阳草树、寻常巷陌、青砖红瓦,还有七点半花,已变身为济宁学院和附中红星校区的新校园,想必已是繁茂葱郁,色彩斑斓。这两所承载师专基因的学校,一定能越办越好,前景光明。

四十年过去了,我的人生之路已走过大半,而遥远的七点半花,仍时常盘旋在我的脑海。只要我存在于世,这一簇青春靓丽的花,她仍将盛开在我心中。

对于我来说,这是一份对母校执着而永恒的记忆……